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院士憶高考丨袁亞湘:我的人生就像是跳遠
發布時間:2022-06-16
我的人生就像是跳遠,不論什麽(me) 階段,我唯一要做的事是不斷努力,最終到達了什麽(me) 距離,那就是我人生最終的成績。我不強求,隻順其自然。
中國科學院院士、中國科學院數學與(yu) 係統科學研究院研究員、中國科學技術協會(hui) 副主席袁亞(ya) 湘。新京報記者 馮(feng) 雨昕 攝
“我曾是農(nong) 民, 而且從(cong) 心裏一直自認為(wei) 永遠是農(nong) 民.……我很想當個(ge) 詩人, 可惜沒有天賦。”
“我研究非線性最優(you) 化, 成績一般, 工作還算努力。”
“我愛讀書(shu) , 買(mai) 書(shu) 也是我的愛好之一。”
“我愛打橋牌, 現在有時也打. 如果你感興(xing) 趣,可以參加我們(men) 所每雙周五晚上的定期橋牌活動……”
在中國科學院的導師簡介上,袁亞(ya) 湘如此自述。
袁亞(ya) 湘是中國科學院院士,更身兼發展中國家科學院院士、巴西科學院通訊院士、美國工業(ye) 與(yu) 應用數學會(hui) 會(hui) 士、美國數學學會(hui) 首屆會(hui) 士。他現任中國科學院數學與(yu) 係統科學研究院研究員、中國科學技術協會(hui) 副主席。
作為(wei) 1977年“文革”後首屆高考生,袁亞(ya) 湘先後就讀湘潭大學、中國科學院及英國劍橋大學,學成後進入中國科學院計算中心工作。近半世紀的科研生涯中,他在信賴域法、擬牛頓法、非線性共軛梯度法等方麵做出了重要貢獻。
年過花甲,袁亞(ya) 湘仍在科研崗位上奮鬥。在他看來,“學習(xi) ”與(yu) “科研”是全然的興(xing) 趣所向。他喜歡解數學難題,“就像現在的孩子喜歡打遊戲。”
1 從(cong) 小培養(yang) 的學習(xi) 興(xing) 趣
新京報:你是什麽(me) 時候開始上學的?
袁亞(ya) 湘:我五歲上小學,在老家已算比較早啟蒙的。但其實在上學前,我就會(hui) 借左鄰右舍大哥哥、大姐姐的教科書(shu) 來認字。
新京報:提前認字是出於(yu) 自身的興(xing) 趣,還是父母的要求?
袁亞(ya) 湘:表麵看,是我自發的興(xing) 趣。看見別人上學認字,我覺得好玩、羨慕、好奇,就也想認字。但實際上,我覺得是我母親(qin) 影響了我。她是個(ge) 文盲,一天學都沒有上過,連她自己的名字都是我長大後教她寫(xie) 的,但是她很懂教育,知道怎麽(me) 培養(yang) 孩子學習(xi) 的興(xing) 趣。她的算盤打得好,因為(wei) 總在村裏賣菜嘛,我的珠算就是她教的。她還會(hui) 給我講一些趣味的算數題,讓我覺得好玩,意猶未盡,自己想去學。
新京報:供你上學,家裏會(hui) 有負擔嗎?
袁亞(ya) 湘:在我印象裏,讀小學基本是免費的,課本也是免費下發,所以家裏基本沒有負擔,也沒聽過有誰家因為(wei) 窮而上不了小學。但再往上升學,情況就變了。很多農(nong) 村的家長,尤其是生女兒(er) 的,覺得沒有必要讓孩子上初中,不如在家做點活,種菜、砍柴,還能為(wei) 家裏掙點工分。但我的父母一直很支持我繼續上學。
新京報:你覺得父母對你學業(ye) 的支持是源於(yu) 什麽(me) ?
袁亞(ya) 湘:我們(men) 家的教育氛圍一直很好,兩(liang) 個(ge) 叔叔是當老師的,有個(ge) 舅舅是大學生。我爸爸沒有上過正式的學校,但在私塾裏旁聽過幾年,換算過來大概是小學三年級的水平。他和我媽總和我說,人要不斷地學習(xi) ,才能變得有知識,才會(hui) 讓別人敬佩。
新京報:你從(cong) 小最喜愛的科目是什麽(me) ?
袁亞(ya) 湘:最喜歡的是數學,我的數學成績也一直很好。那時候沒有排名的概念,但我記得總是名列前茅的。
新京報:你在自述裏說,你其實也想要做一個(ge) 詩人。
袁亞(ya) 湘:也算是有些詩歌文學上的愛好。小時候能看的書(shu) 不多,最愛讀《三國演義(yi) 》裏的詩,什麽(me) “滾滾長江東(dong) 逝水”;也經常讀村裏的一些打油詩。但說實話,文學這方麵,我沒什麽(me) 天賦。數學不一樣,學數學對我來說就像現在的小孩子打遊戲一樣,我是很快樂(le) 的。
袁亞(ya) 湘(後排右一)小時與(yu) 父母、哥哥的全家福。受訪者供圖
2 波折中學路
新京報:你在自述中說,你中學階段的求學經曆有些波折。
袁亞(ya) 湘:我12歲讀完初一,而後休學了一年。因為(wei) 那時沒有中考,上高中全靠推薦。而我上學太早,許多和我同級的同學都比我大兩(liang) 歲左右,有限的推薦名額基本輪不到我。我爸就讓我休學一年再說。
我那會(hui) 兒(er) 個(ge) 子比較小,在生產(chan) 隊放牛,每天就兩(liang) 個(ge) 工分。騎在牛背上的時候,很羨慕那些還能上學的孩子,我就會(hui) 去找他們(men) 問問題,或者借他們(men) 的課本自學。1973年,我繼續上學,到1974年,15歲的我高中畢業(ye) ,又碰上運動,高考停了,我就隻能回家當農(nong) 民了。一直到1978年我去上大學,我在家務農(nong) 整整三年。生產(chan) 隊覺得我數學好,要我做保管、出納等工作。
新京報:當時,除了回家務農(nong) ,還有別的選擇嗎?
袁亞(ya) 湘:我其實沒有想過有一天可以走出農(nong) 村,我已經自認為(wei) 要當一輩子的農(nong) 民了。在那個(ge) 年代,如果是城鎮戶口,高中畢業(ye) 後可以去找工作。而我是農(nong) 村戶口,隻能當農(nong) 民,要不就是報名參軍(jun) ,再慢慢改變自己的身份。
當年與(yu) 我同村的夥(huo) 伴們(men) ,到了18歲左右就結婚生子,20歲出頭就生第二個(ge) 孩子了。我經常開玩笑,高考要是晚恢複幾年,我一定也很早就結婚生子了。實際上,後來我是從(cong) 劍橋念完博士回國才結婚的。
新京報:務農(nong) 的那三年,你依然保持學習(xi) 嗎?
袁亞(ya) 湘:三年裏,我媽媽一直鼓勵我——她知道我在校成績好,競賽經常拿獎,就讓我在幹農(nong) 活之外也自己找點書(shu) 看。她總說,你多學點東(dong) 西總沒有壞處的。當然了,那時候不像現在,書(shu) 店裏什麽(me) 書(shu) 都賣,那時候頂多有幾本高中課本,我翻來覆去地看,並且會(hui) 找一些數學題來解。我有個(ge) 叔叔是當初中數學老師的,他家裏有一些數學科普書(shu) ,我也會(hui) 問他借來看,像三等分任意角、費爾馬大定理等數學難題,都是在這些書(shu) 裏學到的。
我學習(xi) 是沒有功利心的,就是覺得好玩。
3 去高考,就像參加五子棋競賽
新京報:什麽(me) 時候知道恢複高考的?
袁亞(ya) 湘:具體(ti) 的日子我已經記不清了,大概是正式高考前一個(ge) 月,我爸從(cong) 縣城帶回消息,找到我們(men) 生產(chan) 隊隊長,要求給我放一個(ge) 月的假備考。我就脫產(chan) 了一個(ge) 月,到我讀高中的學校去租了一間房子住下,每天和幾個(ge) 備考的同學一道複習(xi) 。學校指派了老師做適當的指導,但主要就是靠自己做題。
新京報:有讓你印象深刻的事情嗎?
袁亞(ya) 湘:我真的沒有太深的印象。那時候在農(nong) 村,我每天就是幹農(nong) 活,不想別的。有機會(hui) 去參加高考,就好像我們(men) 單位昨天搞了個(ge) 五子棋競賽一樣,就是去考個(ge) 試。考不上就考不上,能考上,大概就可以去鎮上工作,不用再做農(nong) 民了。至於(yu) 做一個(ge) 科學家?這是壓根想不到的。
我就記得,高考的考場在我的初中學校。考試當天,考了語文、數學,沒有考英語,好像政治曆史成一卷,物理化學成一卷。我們(men) 有位老師押中了語文作文的題目,大致就是讓我們(men) 寫(xie) 走進考場的想法,考上大學的誌向等等。我提前準備了內(nei) 容,寫(xie) 如果我考上了,我會(hui) 為(wei) 國家好好學習(xi) ,如果考不上,我就回去好好當農(nong) 民。考完試,我就回去幹活了,後麵都沒有主動打聽過結果。一直到今天,我都不知道我考了多少分。
考完試後,老師和我說,我這個(ge) 水平可以報考湘潭大學,將來工作的話就到長沙。對當時的我來講,在省城工作就很不錯了。但我們(men) 不知道其他村的、鎮的、城市裏的人分別是什麽(me) 樣的水平,因此不知道我頂格可以報考什麽(me) 樣的學校。
再後來,縣裏貼了錄取榜,我爸爸看見了我被湘潭大學計算數學係錄取的消息,轉告了我。當時當然也是很高興(xing) 的,但是沒搞什麽(me) 慶祝,沒有像現在這樣擺酒席。
袁亞(ya) 湘在辦公室裏。新京報記者 馮(feng) 雨昕 攝
4 拚命地學習(xi)
新京報:還記得第一次去上大學時的情景嗎?
袁亞(ya) 湘:我拿了個(ge) 扁擔,一頭挑著床花被子,一頭挑個(ge) 黑漆木箱子,裏麵裝換洗衣服、牙刷牙膏之類的,還要帶上一個(ge) 臉盆。
家裏專(zhuan) 門給我買(mai) 了雙解放牌的新鞋。我坐了二十多個(ge) 小時的車到湘潭市後,學校派車接我們(men) 到了校園,我一下車,就把新鞋踩得滿是泥巴——那會(hui) 兒(er) ,整個(ge) 學校還是個(ge) 大工地。
湘潭大學1950年代建校,後來停辦了,到1974年左右重新動工複校。我到的時候,唯一的教學樓還沒蓋完,起初我們(men) 在食堂上課。學生宿舍起了六棟,但教職工宿舍沒建起來,老師都住在周圍的農(nong) 民房子裏。我當時就想,這大學也和我們(men) 農(nong) 村差不多呀。
新京報:那時的大學氛圍是什麽(me) 樣的?
袁亞(ya) 湘:我們(men) 那個(ge) 年代的大學生,即使成績有好有壞,但都是在拚命地學習(xi) ,因為(wei) 大家都認為(wei) 讀書(shu) 的機會(hui) 得來不易。而且,我們(men) 也實在想不到除了學習(xi) 還能幹什麽(me) 事,湘潭大學位於(yu) 荒山野嶺,好久才有一班公交車能去市裏。
我有助學金,夠吃飯,還可以省下一點買(mai) 數學參考書(shu) ,但整體(ti) 還是不寬裕的。有一年我從(cong) 家裏返校,帶了5塊錢,實際上光車票錢就得2塊9,哪兒(er) 還能有什麽(me) 零花錢呢。我隻能在學校裏學習(xi) 。
大學期間,我每天跑半小時步、打半小時排球,其餘(yu) 時間基本都在階梯教室自習(xi) 。我記得我當時比較喜歡的有李壽佛老師的《數學分析》課,那是從(cong) 初等數學到高等數學的轉折,對我的影響非常深遠。
新京報:你本科階段的成績怎麽(me) 樣?
袁亞(ya) 湘:應該算係裏成績最好的人之一。我記得,入學第二年,因為(wei) 學習(xi) 表現太好,我就成了學習(xi) 委員了。
和我成績相近的有一個(ge) 叫許進超的同學,不過我還是每次考試都比他高幾分。後來我研究生考到中科院,他考到北大。我去英國劍橋大學讀博,他去美國康奈爾大學讀博。他現在也是國際上很頂尖的數學家了。
5 人生好比跳遠
新京報:除了科研與(yu) 教學之外,你還有什麽(me) 愛好?
袁亞(ya) 湘:運動是我長期堅持的愛好。讀大學的時候,每天至少跑5公裏。現在年紀大了,走路、登山比較多。之前我每個(ge) 星期都帶研究生爬山,或是去野外做長距離徒步。我們(men) 通常走一天路,找個(ge) 農(nong) 家樂(le) 吃飯,再打打牌——我喜歡打橋牌,最早是本科班上跟著同學們(men) 打,後來到了中科院讀研,再到英國讀博,都保持了打橋牌的習(xi) 慣。在劍橋大學的時候,我還代表學院參加過橋牌比賽。
新京報:最近如何安排科研與(yu) 教學任務?
袁亞(ya) 湘:早幾年,我還給本科生上課,課時和科研都排得非常緊。過了60歲後,我盡量把自己的節奏慢下來,組裏也有更年輕的教授可以承擔一部分教學任務。我就隻和研究生們(men) 一起做研究工作,自己也會(hui) 做做科普、參加一些社會(hui) 活動。
新京報:從(cong) 學術的角度來說,你設定過人生目標嗎?你認為(wei) 自己完成了人生目標嗎?
袁亞(ya) 湘:這很難說,我不是那種從(cong) 小就有很遠大奮鬥目標的人。我媽媽以前和我說,我要讀完“五個(ge) 學堂”,初小、高小、初中、高中、大學。我似乎一直是講究順其自然的——我常和人開玩笑,如果我去搞體(ti) 育運動的話,我一定是選跳遠而不是跳高。我隻要盡量跳得遠,最終的成績,在我跳完後測量得出;而不是像跳高那樣,用杆子預設一個(ge) 高度,我要是根本跳不過它,搞不好要感覺很鬱悶,我即使跳過了它,實際成績也隻有它那麽(me) 高。我的人生就像是跳遠,不論什麽(me) 階段,我唯一要做的事是不斷努力,最終到達了什麽(me) 距離,那就是我人生最終的成績。我不強求,隻順其自然。
新京報:對年輕的學子們(men) ,你有什麽(me) 想說的?
袁亞(ya) 湘:首先,我很羨慕年輕學子們(men) ,他們(men) 生活在一個(ge) 很好的時代,有互聯網,有各種書(shu) 店,能夠從(cong) 各方麵獲取知識。我希望他們(men) 一定要珍惜自己所處的美好時代,不要荒廢,要不斷地進步。我希望他們(men) 明白,輸贏不在起跑線上,更不在比賽中程,隻要保持速度、不斷進步,任何人都會(hui) 有所成就的。
袁亞(ya) 湘給青年學子的手寫(xie) 寄語。受訪者供圖
人物簡介
袁亞(ya) 湘,男,漢族,1960年出生於(yu) 湖南省郴州市資興(xing) 市,我國著名數學家,身兼中國科學院院士、發展中國家科學院院士、巴西科學院通訊院士、美國工業(ye) 與(yu) 應用數學會(hui) 會(hui) 士、美國數學學會(hui) 首屆會(hui) 士。現任中國科學院數學與(yu) 係統科學研究院研究員、中國科學技術協會(hui) 副主席。
1982年,後自湘潭大學計算數學係本科畢業(ye) ,同年進入中國科學院計算中心就讀研究生,師從(cong) 馮(feng) 康教授;年底赴英國劍橋大學學習(xi) 應用數學與(yu) 理論物理專(zhuan) 業(ye) ,師從(cong) M.J.D.Powell教授。1986年,他獲得該專(zhuan) 業(ye) 博士學位。1988年,袁亞(ya) 湘回國進入中國科學院計算中心工作,1995年出任中國科學院計算數學所所長,並獲得首屆馮(feng) 康科學計算獎。
近半世紀的科研生涯中,袁亞(ya) 湘在信賴域法、擬牛頓法、非線性共軛梯度法等方法方麵做出了重要貢獻。2011年,袁亞(ya) 湘當選中國科學院院士。
來源:新京報
數學會獎項
陳省身獎
陳省身教授是一位國際數學大師
國際數學大師陳省身教授是美籍華裔數學家、中國科學院外籍院士。他非常關(guan) 心祖國數學事業(ye) 的發展,幾十年來在發展我國數學事業(ye) 、培養(yang) 數學人才等方麵做了大量工作。
鍾家慶獎
鍾家慶教授生前對祖國數學事業的發展極其關切
鍾家慶教授生前對祖國數學事業(ye) 的發展極其關(guan) 注,並為(wei) 之拚搏一生。為(wei) 了紀念並實現他發展祖國數學事業(ye) 的遺願,數學界有關(guan) 人士於(yu) 1987年共同籌辦了鍾家慶基金,並設立了鍾家慶數學獎,委托米兰体育官方网站入口承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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